云未杳回到阆山,已是盛夏时分。\b!i·q¢i¨z*w¨w?.*c^o!m¨
她与孟飞在天狼的这段日子,封五与秦用也没有闲着,尽在山中寻找帝台浆。
因着久寻无果,且取凤凰髓的时节又至,是以惊蛰一过,便启程去了昆仑。
云未杳在天狼九死一生,为免三娘担心,对天狼之事只字不提,也命孟飞不许多说。
无奈孟飞架不住三娘盘问,竟是说了个干干净净,惹得三娘又生了好一阵的气。
云未杳也赔了许久的小心。
封五与秦用一行结果未知,云未杳只有忐忑等着。
好在重阳之前,他二人回了阆山,果然带回了凤凰髓。
如今三味奇药,在一年多的时间里便得了两味,云未杳喜气萦怀。
她与孟飞诸人分作两拨,皆去山中寻找,竟又寻了一年有余。
三娘气归气,只深知云未杳一旦打定主意,便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,依旧默默为她打点行囊,默默照料。
只是两拨马几乎踏遍了阆山的每一个角落,却依旧没有半点收获。
这两年多时间,云未杳除却寻找三味奇味,且又另想了救湛若水的法子,她到底不敢孤注一掷。
无奈新想的解法虽能救湛若水的命,却极损心肺经脉,便是救好也形同废人,到底是下下之策。
她没有了先前的笃定,叹气的时候越来越多,人也堪堪憔悴着。
诸人近来皆在石室休整。她这日梳洗罢便欲下窟,临去时又瞟了眼镜子,见得鬓角添了几根白发,惊得揽镜迎光细照,果然不假。她细细看着镜中形容,竟憔悴至极,似老了十岁不止,黯然叹道:这两年失于调养,如今果然是“尘满面、鬓如霜”了,若是湛郎见了,只怕再难认出眼前人。向前只道正心诚意,再是难得的奇药,也必被我寻到,无奈这两年多时间,我耗尽心力,却只得了冰破果与凤凰髓,帝台浆再难寻到。此前两年余,我尚能倚仗生死针为他续命,如今限期将至,我还有何可倚恃之物?那个解毒的法子,便是湛郎肯用,我也不肯用。上天上天,你果然要绝湛郎生路、绝我生路么?
便在此时,院中一阵吵嚷,夹着封五高亢的嗓音,她心下一沉,只道是苏灵儿来了,叹口气,少不得移步院中,岂料来人竟是谢棠。
原来只这两年多时间,天下局势早已有变。因着朝廷赋税苛繁,百姓不堪重负,以致流离失所。走投无路之下,多地暴发民乱。苏皓与王元长诸人自两年多前在扬州起义受了重创,便再转入暗中,休生养息起来。如今借着各地暴乱,他二人再祭出青盟大旗,非但有青盟旧人投名,更引得四方百姓云集,很快便有数万人之众,且还在壮大之中。相较两年多前,苏皓与王元的势力更加壮大,如今谢棠上山,便是探视湛若水病情。若身体康复,便要请他下山主持大局。
未杳听罢默然不语。卫三娘与秦用立在她身后,因着她不开口,便也默然不语。封五本久未见故人,原自兴冲冲的,听后也沉默了,只有孟飞道:“爷不能随你下山!”谢棠奇道:“这却是为何?莫非盟主还未好全?”众人便皆不语,谢棠不悦道:“都过两年有余,再是沉重的病,大约也该好了。你们支支唔唔的,是不肯让盟主下山罢!说了这许久,为何不见盟主,他在哪里,我要见他!”
不安之感涌上谢棠心间,他越发激动起来。封五正自要劝,云未杳叹口气道:“你随我来!”三娘便知她要引谢棠去洗髓窟,先自不肯了,低声道:“他不比孟飞他们,可不能轻信了!”
云未杳笑了笑,道:“我有分寸。”三娘便不多说了。云未杳开了洗髓窟,谢棠见着黑黝黝的洞口,疑道:“盟主在里面?”云未杳不答,先自下了窟,后面跟着秦用与孟飞。封五看看他,道:“走罢!”谢棠只得硬着头皮进去,封五自跟在后面。三娘放心不下,也紧随其后。
待下到窟底,谢棠当先便看到湛若水静静坐在窟中,当头便拜道:“盟主,我来接你了!”湛若水无知无息,自是没有应答。众人皆知就里,唯谢棠不清楚,便又高声说了两次,依然如故,这才惊觉湛若水已在昏迷之中,急向云未杳道:“这是何故?”
云未杳淡淡道:“我为他下了生死针,现下不管你说甚么,他都听不见。”
谢棠这才看到湛若水身上果然扎着十来支细小银针,怒向云未杳道:“这是甚么劳什子?你为何这等对待盟主?”
云未杳尚未开口,三娘嗤道:“若不给你家盟主下这劳什子,只怕两年多以前,他就已命丧黄泉,你现今哪还见得到他?”
谢棠哪里听得进去,怒得质问云未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