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婢女吓得肩头一抖:“回王爷,这姑娘是庄丞相让我照顾的,庄丞相吩咐姑娘因犯了错被幽于废宫,我照顾姑娘饮食。若不是姑娘实在不行了,奴婢也不敢将这事告诉王爷,求王爷救救姑娘。”唐珣沉思了半晌才招呼无双:“去请御医来,不得惊扰其他人。”
“你带我去见见那姑娘。”唐珣抬手让那婢女跟上,“叫什么名字?”
“回王爷,奴婢叫柳颜。”柳颜恭恭敬敬地答,看上去年龄不大,眉清目秀,只是右眼下有一点墨痣。唐珣看了看她,又问:“你为何不去找庄丞相,却在此求助于我。”
“奴婢也不知道找谁。庄丞相带这姑娘来只让我好生照顾,之后就再也没来过了。没有人来看望过姑娘,所以奴婢也不知如何是好,恰好碰上王爷,只得向王爷求助了。”
“你家姑娘叫什么?”
“奴婢只听得庄丞相叫姑娘锦娘,其他一概不知。”唐珣再次来到废宫之中,相较于第一次看得更清明一些,说是废宫,除了旧一些,离着皇宫中其他宫羽远了不少,可连花草也是生长得极好的,想必也是那个叫方锦娘的女子照顾得好。
他随柳颜进了房间,观之陈设极为简单,房间中除了桌椅便只剩一张床榻,床榻上躺着容颜苍白的女子。如此看她,竟也有一种病态美,让唐珣也不由得痛了一下,明明三日前还好好的。
“你家姑娘什么病?”唐珣上前轻抚上方锦娘的脉搏,脉息微弱,体温冰凉就像死人一般。
“回王爷,奴婢不知,只是三年前,庄丞相送姑娘来时,也生过一场大病,听当时的大夫说姑娘受了风寒,可那风寒竟让姑娘一个月未曾下榻,期间还不断地发烧说胡话。庄丞相日日照顾,姑娘才一天天好起来。”
“之后庄丞相便没来过了吗?”
“是的,偶尔过节御林军统领秦大人会来探望姑娘。”
“你家姑娘,是犯了何事被幽至此处?”唐珣有些心寒。
“回王爷,奴婢不知,奴婢只是按吩咐办事,丞相只下令让我好生照顾姑娘。奴婢也不敢多问什么。”柳颜答得有些拘谨,生怕不小心惹恼了唐珣。
门口,聂无双带着林御医正往这方赶来,进门便要参拜,被唐珣拦了下来:“先给这位姑娘看看。”
林御医先把了把脉,然后翻了眼睑看了看,叹口气:“这姑娘,怕是旧日顽疾。腿部淤血没有得到适当的处理,本就体弱性寒,最近应是受了刺激,加上多变的天气,致使这姑娘病来如山倒。”
“可能医治?”
“臣不才,只怕是这姑娘不愿意醒过来。”
“呯!”柳颜为唐珣奉上的茶摔在地上碎了几片,口中还喃喃道:“丞相说了,无论如何要保姑娘无恙,这可如何是好?”
唐珣微蹙眉,转头问道:“这姑娘若不肯醒来会怎样?”
“回王爷,过了今日姑娘若还未醒过来,那臣便是回天乏术了。”唐珣点头对柳颜说:“你还是为这姑娘准备准备吧。姑娘去后你就回了丞相,人各天命,想必丞相也不会太苛责于你。无双,我们回吧。”
“无双,明日深夜他们应该会处理方锦娘的尸身,把她给我替回来。今日你就前去落雪院寻落平阳来。”远离了柳颜的低泣,唐珣指示无双,“那个林御医,在七日后送他回乡。”
唐珣抬头看落下去的夕阳,余晖在他的脸上印出好看的光影,一半明媚,一半邪俊,好半晌唐珣却突然开口:“你派身手好的人跟着柳颜,若她直接去寻庄墨玄了就不必再跟下去了,若她在庄墨玄之前寻了其他人就跟着,回来跟我报道。”
聂无双领了命便退下了,唐珣负手凝望天边渐渐没入黑暗的艳阳。他放眼而去,隐约可见重重宫羽之间的东宫,和重山之间隐密的竹林。既然已过三年,是该重聚了吧。微风吹起,吹乱唐珣的发。
回到府中好好睡了一觉醒过来已日上三竿。在别人眼中他本就是个无能王爷,上不上早朝连皇帝也不曾在意过,只有那个女人在见他的第一眼时说:“我助你帝王之业。”只钟情于琴棋书画不务正业的十四爷,原来要的是这江山啊,那一刻,唐珣便已发现,他们是同类,都是内心阴暗的人,只是各自需要的东西不同罢了。
待唐珣吃罢午膳,落平阳便到了,推门便嚷嚷:“十四,来来来,咱们下一局,上次那盘我有得解了。”唐珣半卧软榻上,慵懒地抬起头,看着风风火火的来者,冷冷道:“我不是找你来下棋的,我是让你这位神医来治病的。”
落平阳摊了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