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北的冬夜来得格外早，刚过酉时，天色就己黑透。-顽!夲-鰰￠颤- \埂^芯/蕞?哙·张德贵挑着货担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山路上。寒风呼啸，吹得他脸上生疼，呼出的白气在胡茬上结了一层薄霜。

"这鬼天气！"他低声咒骂着，紧了紧身上的羊皮袄。原本计划天黑前赶到靠山屯，谁知半路遇到狼群，绕了远路，这会儿彻底迷了方向。

货担里装着针线、洋火、糖果这些小玩意儿，都是山里人家稀罕的物件。张德贵做这行当己有五年，靠着两条腿走遍了长白山脚下的村落。他熟悉每一条山路，每一户人家，可今晚这片林子却陌生得紧。

"怪了，这地方怎么从没走过？"张德贵停下脚步，擦了擦额头的冷汗。月光被厚厚的云层遮住，西周黑得伸手不见五指。他摸出洋火，划亮一根，微弱的火光映出前方岔路——左边是陡峭的山崖，右边是幽深的松林。

正犹豫间，远处忽然亮起一点灯火。张德贵心头一喜，有灯火就有人家！他顾不上多想，加快脚步朝光亮处走去。

越往前走，灯火越发明亮。转过一道山梁，眼前的景象让张德贵瞪大了眼睛——山坳里竟有一个灯火通明的集市！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两旁，挂着红灯笼的摊位一字排开，人来人往，热闹非凡。_搜′嗖￠暁*说′蛧~ ~蕪.错/内′容.

"这大半夜的..."张德贵心里犯嘀咕，可双腿却不由自主地朝集市走去。走近了才看清，那些灯笼都是白纸糊的，上面用朱砂画着古怪的符文。摊位上摆的多是些古旧物件：铜镜、瓷碗、木雕，还有各式各样的玉佩首饰。

"后生，头一回来吧？"一个沙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。张德贵回头，见是个佝偻着背的白胡子老头，手里拄着根乌木拐杖，眼睛却亮得吓人。

"老丈，这是..."

"鬼市。"老头咧嘴一笑，露出几颗发黄的牙齿，"每月十五子时开市，鸡鸣即散。你既来了，就是有缘人。"

张德贵听得脊背发凉，可集市上的人声鼎沸又让他觉得安心。或许是山里人赶夜集的风俗？他自我安慰着，跟着老头走进集市。

"瞧瞧这个。"老头在一个摊位前停下，从怀里摸出块玉佩，"上好的和田玉，保平安的。"

玉佩在灯笼下泛着莹润的光，上面刻着精细的花纹。张德贵接过来细看，入手冰凉，玉质通透，确实是件好东西。

"多少钱？"

"三块大洋。"老头伸出三根手指，"要民国三年的。"

张德贵摸了摸口袋，他确实带着几块祖传的银元，正好有民国三年的。*3-y\e-w·u~./c_o-m¨犹豫片刻，他还是掏出钱买了下来——这玉佩转手能卖个好价钱。

交易完成，老头神秘地笑了笑："记住，玉不离身，身不离玉。"说完便拄着拐杖消失在人群中。

张德贵把玉佩揣进怀里，继续在集市上闲逛。走着走着，他注意到一些奇怪的现象：集市上的人走路都没声音，有些人的脚似乎没沾地；交谈声忽远忽近，像是从很远处传来；最奇怪的是，他闻不到任何食物的香气——这么大的集市，竟没有一家卖吃食的。

"小哥，买朵花吧。"一个穿红袄的小姑娘拦住他，手里捧着束白纸扎的花，"新鲜的，刚摘的。"

张德贵低头一看，那哪是什么花，分明是给死人上坟用的纸花！他吓得连连后退，撞上了身后的摊位。

"小心点！"摊主是个满脸皱纹的老太太，她扶住张德贵，浑浊的眼睛首勾勾地盯着他，"你身上有生人气。"

这句话像盆冷水浇在张德贵头上。他这才注意到，集市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，那些眼神空洞得可怕。

"我、我得走了..."张德贵结结巴巴地说，转身就要离开。

"别急啊，"老太太一把抓住他的手腕，力道大得惊人，"买了东西就是客，喝杯茶再走。"

张德贵拼命挣扎，可老太太的手像铁钳一样纹丝不动。就在这时，远处传来一声鸡鸣。

刹那间，集市上的灯火一盏接一盏熄灭，人群如潮水般退去。老太太松开手，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："天亮了，我们改日再聚。"

张德贵跌跌撞撞地跑出集市，头也不敢回。跑出百来步，他累得停下喘气，回头一看——哪有什么集市？只有一片荒芜的坟地，墓碑东倒西歪地立在晨光中。

"见鬼了..."张德贵两腿发软，一屁股坐在地上。他颤抖着手摸出怀里的玉佩，想看看自己到底买了什么。

当玉佩出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