恐,握着简陋的兵器如同握着烧红的烙铁,在寒风中瑟瑟发抖。
而更令人心胆俱裂的景象,就在襄阳城外的旷野上!
一根根粗大的木桩,如同狰狞的墓碑,密密麻麻地矗立在城外显眼的高坡上。每一根木桩顶端,都钉着一颗或白发苍苍、或年轻狰狞、凝固着最后痛苦与恐惧的头颅!
最中央那颗,须发皆白,怒目圆睁,正是昔日军神鲁希!周围,则是那些曾在襄水原军营中意气风发、梦想着建功立业的世家精英子弟们!
他们的头颅被刻意摆成仰视襄阳城的姿态,空洞的眼窝仿佛在无声地质问着城中那些将他们推向死地的父辈!
寒风呼啸着卷过这片“颅林”,发出呜呜的悲鸣。浓烈的血腥气和死亡的气息,如同实质的枷锁,死死缠绕着襄阳城头每一个守军的心神。
“儿啊——!我的儿啊——!”城墙上,一位郑家的长老扑在冰冷的垛口,望着远处木桩上那颗属于他嫡子的头颅,发出野兽般凄厉的哀嚎,老泪纵横,捶胸顿足。
“鲁帅…鲁帅…”一位曾跟随鲁希征战的老兵,看着那颗熟悉的头颅,浑身颤抖,泣不成声。
“完了…都完了…”王朗面无人色地倚着城墙,眼神涣散,喃喃自语,“当初…当初为什么要听吕家的…安安稳稳不好吗…为什么要造反啊…”
悔恨、恐惧、绝望的阴云,浓得化不开,笼罩着襄阳城头。
吕伯渊站在城楼最高处,望着城外那片如同地狱绘卷般的颅林,听着城中各处传来的压抑哭声,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。他强行挺首腰背,嘶哑着声音试图鼓舞:
“诸…诸位!莫慌!襄阳城高池深!我们还有三万将士!只要坚守…只要坚守待援…”
然而,他的声音在呼啸的寒风和弥漫的死气中,显得如此苍白无力。
待援?援兵在哪里?狼关?范山关?他们有这个胆量和军势如弘的顾风在这个节骨眼作对?
顾风的大军,如同沉默的黑色礁石,牢牢围困着襄阳。
没有急于攻城,只是每日派铁浮屠在城下耀武扬威地巡弋,用巨大的战锤敲击着盾牌,发出沉闷如雷的轰鸣,如同死神的鼓点,不断敲打在守军脆弱不堪的神经上。
瓦兰迪亚神射手则用精准的弩矢,将任何敢于在城头过于冒头的守军射成刺猬。
围城,如同缓慢收紧的绞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