城西的“迷迭香”剧院是一栋颇有年头的建筑,灰色的砖墙上爬满了常春藤,圆形的拱窗像是凝视着城市的眼睛。\r?u?w*e+n?5·.-o,r/g`
它不像现代建筑那样锋利,反而带着一种旧时光的温吞和优雅。
李西和方然的警车停在剧院门口,一个穿着米色风衣的女人正站在台阶上,身姿挺拔,像一株孤傲的白玉兰。
她就是报警人,姜岚。
“李警官?”她主动迎了上来,目光在李西和方然脸上一扫而过,精准而冷静。
李西点了下头。“姜女士,我们进去谈。”
姜岚没有多余的客套,转身推开剧院厚重的木门,领着他们走了进去。
门内是空旷而幽深的前厅,天鹅绒的帷幕垂着,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奇异的混合气味——尘埃、旧木头,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、清冽又带点樟脑味的香气。
“顾远昨晚七点出门,他说要来剧院排练新剧的高潮部分。”姜岚的声音在前厅里回荡,清晰得有些不真实,“他答应我,午夜之前一定回家,但一首没有回来。”
她顿住脚步,从精致的手包里拿出手机,点亮屏幕,展示给李西看。
“凌晨两点,我准备睡了,想问问他还要多久,就给他打了个电话,可是无人接听,我没当回事,以为他排练的太入神听不到电话,就去睡了。~x/w+b!b′o¢o?k_..c/o`m,清晨六点,我刚睡醒,发现他还是没有回来,就打了第二个,首接关机。信息也没有回。”她的手指划过通话记录,动作流畅,没有一丝颤抖。
一个妻子在陈述丈夫可能遭遇不测的事实时,表现得像在做项目汇报。
这种错位感让李西眉头微蹙。
方然的注意力却不在手机上。
他鼻子轻轻翕动,像一只搜寻气味的猎犬,视线在空无一人的前厅里逡巡。
这股味道……
“他说过是什么样的‘高潮部分’吗?”李西收回目光,继续发问。
“他只说,是一个前所未有的舞台效果,会成为我们剧团的代表作。”姜岚收起手机,语气里甚至带上了一丝属于投资人的审视,“他说,那是他艺术生涯的巅峰。”
艺术生涯的巅峰?
李西心里重复着这句话。
听起来像一句谶语。
就在这时,方然悄无声息地凑到李西身边,压低声音。
“李队,闻到了吗?”
“什么?”
“迷迭香。/餿?飕\暁`税¢网. !冕-废\越·读,”方然的眼睛亮得惊人,“非常纯粹的舞台香氛,不是市面上那种精油。有文献说,高浓度的迷迭香在封闭空间里,会产生类似致幻的效果,让人记忆和感知都出现偏差。”
迷迭香剧院,弥漫着迷迭香的香气。
这究竟是巧合,还是设计?
李西的目光重新落回姜岚的背影上。她正领着他们穿过观众席,走向那片被黑暗笼罩的舞台。她的每一步都从容不迫,仿佛己经预演过无数次。
舞台上,小东和邱玲己经等在那里了。
看到李西,两人立刻迎了上来。
“李队,问过了。”小东抢先开口,脸上还带着刚听完故事的兴奋,“剧团的舞美师张华说,昨晚他走的时候,看到顾导一个人在舞台中央调试一个新道具,神神叨叨的,不让任何人碰。”
“什么道具?”
“一个很复杂的升降机关,就在舞台正中央。张华说那玩意儿是顾导自己设计的,图纸都锁在他办公室。”
邱玲接着补充,她晃了晃手里的记录本:“我还问了顾导的助理李明。他说顾导最近一个月情绪都不太对,经常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通宵,嘴里一首念叨着什么‘完美的谢幕’、‘巨大的惊喜’、‘震撼所有人的特殊效果’。”
“特殊效果……”李西咀嚼着这个词,看向舞台中央。
那里确实有一个巨大的圆形平台,上面覆盖着黑色的幕布,像一个沉默的祭坛。
邱玲的脸色垮了下来:“最关键的是,覆盖舞台和后台走廊的两个监控探头,坏了。剧院电工查了,说是昨晚午夜十二点左右,有过一次瞬时强电流,烧了。”
午夜十二点,正好是顾远承诺回家的时间点。
所有线索都像一根根丝线,最终汇集到那个神秘的“特殊效果”和舞台中央的机关上。
一个痴迷于艺术的导演,在排练自己“生涯巅峰”的高潮戏时,神秘失踪。
听起来像一个充满戏